噼里啪啦耶

新神榜杨戬 浅浅续写一段

全文6K+,婉罗元神有,沉香祭灯有,杨婵出场有,没前情回顾,没捉虫,想哪写哪,保护大自然人人有责



——



“我虽并非洛神,”婉罗轻声嘲道,“世间男子皆因女子神形貌美而爱慕,以他们的角度来陈述过多深情,将凡人与神仙的情爱归咎于上天的制度,但也确实如此——杨戬,你的母亲、你的妹妹,哪个不曾因与凡人结缘而被迫认下这等来自天庭的‘罪名’。虽说如今天界早已不再苛责与人仙妖的身份,却始终是一个烙印。在这个需要女人去扛起大梁的世道,我们的名分得不到一丝保障,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?”

  

婉罗虽神色平淡、言辞凿凿,语气颇有几分不许反驳之意。杨戬仍旧低头不语,似在思考、又似没听进去。或许是疼痛所致,婉罗居高临下打量着地上的人,他仍跪伏在碎石之中,颤动的背脊将他此时的身体状态摆在面前,一览无余。真是毫无防备,仿佛只手便能拿捏,但这真的是杨戬么?


纵使方才一人之力对抗四人耗费了大量精力,婉罗仅仅片刻之间将其伤至如此,他竟也、竟也豪不松口!婉罗紧咬牙关,她并非不舍伤他,却仍一次又一次的以言语相劝。

  

杨戬感受着炽热的注视,深吸一口气。

  

他自然听得懂,也自然能明白婉罗为何会走到这一步。他的平静是婉罗早已估计到的,在玉鼎真人将全部真相摊开到他眼前的时候,他将自己的遭遇随手揭过,转而只是顾念沉香的长大是为骗局。他从没为自己说过一句话。他既然从没为自己说过一句,而是为母亲、为妹妹、为妹妹的孩子,这明明可以做到所谋相同——


“世道是平等的。”他说,眼神中透露着坚定。


婉罗的思绪戛然而止。


听罢,怒气横生。唇齿摩挲咬牙冷哼,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,笑出声来,显然是气急了。她数次气杨戬被蒙蔽,甚至想要以长辈的姿态教育,都抵不过杨戬这副看淡一切、想要维护世间的自诩正义之举。霎时间,婉罗的身后狂风肆意,满天飞沙,扰的人睁不开眼,迷了视线。杨戬只静在于原处,闭眼感受这一刻的暴怒。


宝莲灯中残存的玄鸟之力,忽地跟随这天地的沙尘一起躁动,吟唱出一曲长鸣。


杨戬方才缓缓睁眼,火光从他眼底划过:“世道、天与地,都左右不了它。”




粉色流光浸染半边天,神女的降临给整个华山、不,整个人界的天空都晕染一层暖意,在华山此处极为阴冷的地界,山脚下的村民也会因此而欣喜。


看,妙音天仙!


谁人观后不道一句、这大抵是女菩萨降世吧。众人双手合十,含腰低头作叩拜之意。婉罗脸色红润,似是被这股光亮照射所致,她挥袖飘然,以神女之姿享受众人的敬仰,将远在万里之外的呢喃祈祷无一不全数消化入腹。脚踏绸锦立于元神之上,面色已然不再挂笑,嘴角上扬只作嘲弄,眼神越发凌厉。听得多了,便略显无趣了些,无非是些小打小闹的事情,或是对她来说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期许。呵,曾经为之怅然的心绪化为虚无,身后元神以风势的铺垫而骤涨、再无善相,方才安抚人心的暖色竟逐渐形成妖媚之势。如此做来,耳边的杂音也清净了些。


神女抬手,无心理会凡人的祷告,她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收回耳后,元神与之齐动。随袖口滑落间,腕上似饰法器光芒乍现,正是绫罗网!一条又一条粉色丝线破空而出,来回交缠相叠,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行布阵困兽之用。

一切所动不过转眼之间。没人能真正知道杨戬口中的“它”是如何所指,婉罗也自然不会再有所顾忌,毕竟此时,杨戬的那一句喃喃自语已然传不进她的耳中了。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,她只需得打败他。


绫罗绸缎、舞作飞天,将洛神之姿修为元神。

杨戬拧眉,手捂着胸口堪堪站起。他说:“你又是何苦。”


婉罗笑道:“莫将你的怜悯之心泛滥。”


话音未落,她已出手。数条幻光迎风而起,柔而不散,音波响起,细细分辨仍是那曲《洛神赋》,不过柔情不再,凌厉的去挑拨那似怨似怒的情绪,也不知是代入了哪一位角色。柔丝刺出途中逐渐变得尖锐,绸缎也越发坚硬,随音乐的波动并未直接进行攻击,旋律的奏响使它交叉成形,排列为天罗地网——却又不是网。杨戬眯眼,自中看得锋刃可见,好似一把把钢刀立于头顶,只把自己当作待宰羔羊。也不止是他自己,如此强劲的法力,怕是连华山皆可被其削为石块。


婉罗看杨戬已如困兽,所谓伤上加伤的他必不会全身而退,不过是需要费点力气罢了。而待她绫罗网布阵完毕,杨戬仍旧毫无动作,她也再无心废话,指尖微动化来一刃,削断几缕发丝,巧手作工编织成绳,捏起一端径自端详。


“杨戬,”她将宝莲灯托在手上,把发绳投入。“你看,这是什么?”


宝莲灯光芒大盛,俨然一副认主燃烧的模样。


婉罗得意看向杨戬,后者看她一眼、垂首不语,以婉罗所立空中视角瞧不真切的是,杨戬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。他没有说话,他也什么都没有想,但其实他想了很多,想的头都要炸了——他曾说道,一琢磨事就头疼。他没有忘记,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了。禅教与截教的争斗,婉罗又代表的哪一方势力?此时,一切都已经明了了。


宝莲灯本就是女娲娘娘赐予杨婵的法宝,她代表着天地间的生、与万物的复苏。婉罗,该是流淌着女娲一脉血液的仙女。杨戬缓缓摇头,他还在等婉罗继续说下去。


婉罗也看出来他并不想多话,多次苦口婆心宛如掉进一潭死水,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。蹙眉之间,悬于天空的天罗地网气劲直压,巨大的冲击迎头盖下,杨戬撑的费力,腰已不直,单膝跪地勉强抬臂抵挡。婉罗仍想劝诫,杨戬的强大有目共睹,谁人不想让他为自己所用?


“我大你许多、经历也比你多上许多,自然知道的比你多。而今我也没什么所求,你既然已经放飞了玄鸟,后面的事也与你无关。杨戬,我再问你一遍,你还要执意挡我的路吗?”


“……我知道你所图何为,但那是行不通的。”杨戬喘着粗气,看起来的抵抗的有些费力,“你助沉香劈山,一为重开封神榜,二为让世代女子于封神榜上有一席之地,我虽不了解你的过往,而这之中,怕是也能有你的名字。这两者我都能理解并认同,但最后一点,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。你哄骗沉香作灯芯融于宝莲灯内燃烧,借他力量强化宝莲灯,将以飞走的玄鸟之力尽数收回,以‘为女人夺名’为由来激发我心中对母亲和妹妹的心伤,去谴责玄鸟的存在才是造成一切灾难的大患。既如此说——”


“够了!”


婉罗怒喝一声,几道丝刃已携光而出。目标明显且极快,直中杨戬胸口!杨戬有心挡她发力,九转玄功运到极致,飞快的行迹于他眼前化为缓慢动作,侧身躲去。来得及?……来不及!宝莲灯开,玄鸟飞出,攀索着丝线一同袭击而来,力不可挡!玄功顿时消散,慢动作霎那间恢复,极快的冲击袭来,躲闪不及正中杨戬胸口。


只听“咚——”的一声,一枚金属器械自胸前掉落,竟是那不离手的口琴。


杨戬闷哼一声,连退几步,弯下腰去单手撑地,攥起了那枚口琴,将一口血腥气咽了回去。他抬头,神情严肃,竟不知婉罗什么时候、把玄鸟之翅捆绑于绫罗网的丝线上!而冠以玄鸟之力的一击也未曾伤这口琴一分纹路,炙热滚烫的万火之灵悬浮于口琴的四周,他抗着热意打开,玄鸟叫声于琴音齐响。九转玄功运于掌心,杨戬举臂于身前,蜷掌虚握,口琴消失不见,转而是一把弓箭幻形手中。


婉罗皱眉呼道:“弹弓银弹?!”


原是那玄鸟竟因这强大的冲击力,重新吸附于口琴之上。杨戬颇有几分得意,重拾旧友使他战意高升。他也未曾料到,玄鸟之力竟与母亲赠与自己的法器功力相吸,顺势解开了自己元神破损时无法掌控的法器封印。


正是、弹弓银弹!


弓在手,绫罗网的空隙处无一不成了破绽。转瞬间,法器与杨戬共鸣,将灵力法术逐渐灌输,杨戬享受治愈之时,身上的痛楚减缓多分。手使玄功与之融合,待杨戬再用力一握,瀑光四射,几束金光穿破妖粉紫气的笼罩,人间大地不复方才的阴郁。他合眼,以功法感知外界,二指间化出一枚金丸,捏在指间不急发力,几番连躲对方招数都未消耗太多体力,随着武器的加入战斗,反而更加游刃有余了。


婉罗心说竟让他恢复了过来,翻腕间再使绫罗,探、抓、刺,风起云涌,身边山石枝木皆作运用,卷云炸裂齐飞升空试图弥补裂痕,神女元神婀娜抬臂,掌心朝上,赫然是要行补天之势。杨戬不动声色,趁她分神,气也来不及歇,脚底金光纵闪,踏地飞跃而起拉动弓弦,目标便是那破天的窟窿。意思明显,这浑沌气场已破,神力泄露、气息不稳,他便要趁机冲出重围,使这漏洞越来越大。


“咻”的一声!金弹去也。


又是一声玄鸟长鸣——


受玄鸟的羽翼拥护,火球般以眨眼之间的速度直冲云霄。婉罗来不及反应,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反应,天光骤亮,一切先前因法力相抗的破败山体与种种碎石顺一并消失不见。


是幻境崩塌。


杨戬笑了。他早该料到的,婉罗善于蛊惑与诱导。


下一刻,嗡鸣之声穿透黑云,一光火焰于天空炸开,电闪雷鸣间犬吠即到——是哮天神犬!

哮天尖牙撕裂咬断几处刃锋,断裂瞬间又变回柔软的细丝粉带缠回了婉罗的手腕。神犬元神金光乍现,玄鸟盘旋于周身,为华山上空驱散阴霾,四爪落地震起一片。婉罗心里大惊,怎的帮手越来越多!手势再动。杨戬见状也不再耽搁,周身玄鸟气息犹在,额前金光点点尚有余力,他腰胯弹弓,一跃站上哮天头顶。


站定时,哮天仰头长啸,法器与同伴、修炼之时与主元神本就为一体,起初杨戬借玄鸟之灵力冲开了天眼、后又撞破金弓银弹的禁锢,哮天体内与他一体的元神力自然感应最为强烈。


他伸手,哮天神力与之交缠,互助治愈。杨戬睁眼,天地崩裂。


法相再现!


不要小看杨戬。婉罗心想,我明明没有小看他,但总败于变数。


她不认、不服。


宝莲灯起。


它以元神的姿态被神女捧在手中,花瓣逐渐盛开,灯中的火焰仍再燃烧,先前投进的那几缕发丝早已化灰,而随宝莲灯形状的剧增,被婉罗的元神接了过去。她想操控宝莲灯吞噬这一切?杨戬猜测,纵使她能够驱使宝莲灯,但此刻未有丝毫犹豫下决断:哪怕他就此停手,宝莲灯也必不会为她所用。


杨戬皱眉看她,身后的元神虚幻成影。他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



沉香想,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,要多在母亲的怀中待些时候。

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、不,他从未见过母亲。此时他眼前的女子,看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。不过也是,沉香转念一想,舅舅虽活过上千年岁,容貌也依旧比他认过的许多神仙显得年轻,大抵这就是他们成神时的样子。沉香将视线毫无保留的投在了杨婵的身上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从前的他们,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,而只能拥有思想和视觉。


宝莲灯的力量仍使他内心发怵,方才痛苦的灼烧感令人心生后怕。所以他这是死了么?沉香想。我大概是死了,所以才能看见母亲。


这间小屋与杨戬带他登华山时来到的家并不一样,那里满是尘土,望眼瞧去全悲情的氛围,这里则是温馨更多,暖意油然而生——他竟然还能感觉到暖。我可能没死透?沉香自嘲。转而又将视线放大,环视着整间屋子。


少女掌心微闪着蓝光托起一只野鸟,指尖轻轻一点,小鸟翅膀上被捆绑的布条已然卸下,鸟儿吱吱叫起来,低头蹭了蹭她的掌心,像是在表达感谢。杨婵笑起来,举高双手到窗边,送鸟儿重归天际。她平生最爱与这些东西打交道,救助小花小草小动物,使人心情也越发的愉悦。沉香似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情绪一般,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。他笑了起来。虽然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否有行动,但是他很想笑,他也确实这么做了,并且努力让自己笑出声音来。那边杨婵忙完了手头的事情,理了理头发,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着打扮。


她说:“看起来还算庄重。”


沉香这才注意到,杨婵此时所穿的服饰,与他在华山之上朦胧之中见到的母亲一模一样。


他笑不下去了,转而替代的是无尽的苦楚。方才失去母亲的悲痛又一次将他席卷。他眼前模糊了起来,但他做不到眨眼或瞪大双眼。


“你不要哭。”一个女声带着很强的穿透力将沉香拯救。


他回神,不再把自己全权投入悲伤的氛围,随着心情一点一点缓和,他发现,眼前又清晰可见了。沉香想,这段时间里,我好像是哭了一场。他努力睁眼,在这间屋里寻找杨婵的身影,画面运转的极慢,看到杨婵的衣袖、手臂、发饰,最后整个人都随着视角的转动挪了进来。


沉香看向杨婵,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。他看了又看、看了又看,在意识到什么之后,心慌到无处诉说。……如果他的身体能由自己控制,他大概此时身体僵直且双手冰凉。


她在看他。


沉香无比确信,他的母亲在此时看见了他。


杨婵又笑了一下:“我不知道……为什么能够感知到你。也许并不是我将你带来的,而是它。”

沉香懵着,只见杨婵的双手伸向了自己,她似乎是拿起来了什么东西,而恰恰自己就是那个“东西”。杨婵一时无法做出判断,只得继续说下去:“是宝莲灯。”


沉香愣住。


杨婵看着手中的法器,莲花盛开,灵力在花芯周围荡漾,激起一层又一层火纹。火苗闪了一下,不再如先前一般旺盛了,她想,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宝莲灯内呀。她以温润的法力抚摸那团火苗,试图给予一点安慰给他,而宝莲灯本就由杨婵注入的法力才能够得以施展,所以这凭空出现的火苗,必定也与自己的法力有所相连才是。


杨婵打破了沉默: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。”


缓和过后的沉香努力摇动视线,试图将沉香的沉字以视角滑动的方式写出一个偏旁。他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,但是是唯一一个自己能够控制的方法。杨婵不再说话,静静注视着灯内这一颗独特的火苗。


“嗯……好像有点为难你。”杨婵沉吟片刻,笑说,“我前些日子为了稳固宝莲灯,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法力,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才能把日后的你送到今天来、沉什么?”


她努力辨别火焰摇动的频率,又加上自己对文字的想象,竟然奇迹拼凑出了相应的字符。杨婵发现,火苗晃的更勤快了。


原来是叫沉香吗?很特别的名字。她在心里念了几遍,沉香、沉香,我的孩子。大概是血脉相连,才能让我能够读懂你心中所想。而她却始终并未叫出口。百年千年的沉寂,竟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退缩。她有些担忧、怕这颗如此不堪重负的火苗,因自己的一时失言,再无盛放之力。


杨婵一手指尖浸入宝莲灯中,将火苗与灯芯的魂灵搅合,再又舀起了一些,鬓边垂下的发丝成为了它的新生寄托。


沉香还未从母亲即将得知自己姓名的喜悦中脱离,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梦魇,在心里呐喊:我不要走!我不要走!身体的疼痛竟使他的意识回来了些许。他什么也看不见了,重新袭来的是眼前的火光一片、以及身上各处的灼烧,和血液中的沸腾。


好热,好烫,我要被烧死了……


沉香这才想起,他此时该在宝莲灯中,正作为灯芯被燃烧。





宝莲灯光芒大盛。


哮天忽地有些激动,摇起尾巴。它敏锐的嗅觉在婉罗的绫罗幻境破碎时,就先闻到了这股气息——灯内散发出的,竟是与杨戬相同的气息。


宝莲灯爆发的是不同于以往的一股力量!婉罗发觉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宝莲灯。灯盏、灯油,灯芯,灯罩,本该是如火般的燃烧,想象中的吞噬一切并未发生,却从内散发出幽凉的气息。它像是温柔的神灵、去安抚一切激荡的情绪。冰蓝的法力流淌而出,不带有任何战意。杨戬颔首,他目视一切,竟早已料到这番结果。


是杨婵。


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温柔。只因杨婵与宝莲灯的契约,所以他相信,宝莲灯不会伤害沉香。

杨婵温柔地、轻轻的将沉香放到了地上,沉香手腕上的红色发绳没有再在他皮肤上灼烧出印记。她没有现身,她也无法现身,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,她把话语随风声递到了杨戬的耳边。


“哥哥,你要照顾好你自己。沉香就拜托你啦。”


不同于先前华山山底废墟间的匆匆一面,这句话,是来自许多年前的杨婵。杨婵将自己注入灯油中的法力,抽取一丝再度注入自己的头发编织为发绳,沉香的那一缕魂魄随之一同分离进入了发绳之中。沉香的力量中有宝莲灯的原始灯油,所以宝莲灯理所当然认他为主,哪怕他自己进入宝莲灯作为灯芯燃烧,宝莲灯也亦不会伤他。


原来杨婵早在见到沉香的时候,就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宿命,却在大难来临之前,仍毅然决然奔赴谷底。





婉罗没想到自己输得彻底,而这整个过程甚至都不需要杨戬出手。


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帮助杨戬,玄鸟、宝莲灯,她虽不服气,但也不会自讨苦吃,挥散了元神,收了神功,杨戬见状自然也不为难她,二郎神消失在身后,哮天化回了原身,龇牙咧嘴怒视婉罗,挡在了杨戬的身前。


婉罗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对面,从地上拾起杨戬的头巾,伸手递之,哮天嗷呜一声先一步动作,化为人形用手接过,再跳到杨戬身边,递到他的手里去。


杨戬接过,系好,揉了揉哮天的头。


婉罗注视着这两位同伴的互动,眼里闪过一丝哀愁。她再开口,已无戾气,唯有惆怅:“你们身为男人,自然是体会不到我们女子的苦。”


杨戬摇头:“你如今的做法,与他们让玄鸟长久镇于山下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……他们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,将镇住玄鸟是为护苍生、阻止大劫,而你将玄鸟收为己用,也不过是妄想利用它们自立盛世。”


“我不过是想让女子为主,不从男人口中听说、不依附男人们的传阅。”婉罗叹气,“玄鸟出世是为打破现有制度,既然已经打破,为何不能趁此机会重建制度?”


“玄鸟之力,或是万物苍生,皆是自然现象。世间之道可破,但自然之相,并非是人与神能够掌控。天道循环,万物更替……世间的一草一木都是玄鸟。玄鸟,不仅仅只是玄鸟,它可以是山,可以是水,可以是花草,也可以是树木,是触碰不到的风,是目之所及的雪,这一切,都归属于自然。


“男子当家也好、女子做主也好,人与人之间的平等,我们可以做到的。


“我们可以做到的。”杨戬又重复了一遍,“…不必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自然。婉罗姑娘,我会以我自己的力量来维护她们。”





沉香醒了,他是哭醒的。


杨戬把他搂到怀里来,轻轻拍背安抚。沉香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,边哭边抽,一字俩字的往外蹦,断断续续的“我看见母亲了”,重复个好多遍。杨戬并没有搭话,直直的望着一旁的宝莲灯。


沉香抬头,眼睛还红着。


“那是母亲吧?”没有多余的问句,他知道舅舅一定听得懂自己所问为何。


杨戬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水,肯定道: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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